父皇说完,转身就走,我茫然地跟在他身后,心中又酸又涩,想求父皇别把长姐嫁给攸宁,又觉得难以开口,浑浑噩噩,都不知道怎么走回御书房的。

    突然,父皇剧烈咳嗽起来,用袖子掩住嘴。

    我把手帕递给父皇,他伸手来接,那暗金色的袖口上,分明有一抹猩红,父皇咳血了?我心中一紧,轻轻地给他拍背,又倒了一杯热茶端过来,低声说:“父皇,你怎么样?请太医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他摇头道:“太医来看过,不要紧的,只是症状吓人一些,不要告诉别人。朕乏了,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
    父皇说得轻松,我却知道没那么简单,回到关雎宫,我忍不住问母妃,“母妃,最近一段时间,父皇让你侍寝的次数是不是少了许多?”

    母妃啐了一口,说道:“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,整天瞎问什么?”

    我撒娇道:“是不是嘛?”

    母妃手托香腮,沉吟道:“是少了,不过也没发现你父皇另结新欢啊?”

    父皇不让说,我犹豫了一下,这件事说出来也没什么用,还白白害母妃担心,于是我决定不说。

    夜深人静,我一时想到父皇咳血,一时想到攸宁要娶长姐,不知怎么的,心中特别伤感,偷偷哭了一场。

    宫里的消息总是传得特别快,父皇还没下旨,所有人都知道平安有驸马了,就是令仪国师。他们郎才女貌,人人称羡。

    我很是惆怅,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。平安其实只远远地望过国师一眼,谈不上心动,但她不知听谁说我倾慕令仪国师,在我面前鼻孔朝天,不可一世。

    九哥煞有介事地说:“小十三,你一直待在宫里,没见过几个男子,才会觉得国师人才出众,特别难忘。九哥带你出去玩,多认识几个世家公子,包管你想不起令仪是谁。”

    我觉得这话有理,就换了一身男装,跟九哥出宫。

    九哥在怡然居大摆宴席,请了一堆狐朋狗友一起喝酒。我冷眼旁观,果然有几个人模狗样的,五官胜过攸宁的男子也有,只是太过锋芒毕露,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傲气,像孔雀开屏一样招摇。我还是喜欢攸宁那样内敛一些的男子,有气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