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的大宋不论文武都是死水一潭,少年军的成立不过是掉进这谭死水的一滴水而已,哪怕泛起些涟漪也是好的。

    先是甲子营,接下来就该是永兴军,再下来就会是武胜军,一个个的来,等到蜀中强军辈出的时候,就该到蜀中荣光闪耀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张方平在感慨间穿过花廊,手不断地敲击在花墙上,转过花厅就看到苏洵坐在石凳上等自己,勉强收拾起情怀笑道:“明允如何有兴致到我家?前些日子不是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吗?我早就说过,云峥放的地方不对,你看看如今,事实证明了军伍才是那个小子该待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苏洵站起拱手道:“明府英明,属下是前来报道的。”

    张方平大笑道:“早就该如此,老夫早就把主簿的位置给你留着,钱粮主簿的位置非你莫属,哈哈,老夫这就写文书,这就写文书。”

    苏洵一脸严肃的说:“明公莫要写错了,属下要去的地方是甲子营,担纲的职位是甲子营的参军,不是什么钱粮主簿。”

    张方平愣了一下道:“你去甲子营不妥吧?云峥此子向来霸道,不会容许别人过去分权的,上一次参军死掉的事情,老夫也是稀里糊涂的就那样过去了,没有问责,如果真正的仔细追究,他云峥恐怕难逃干系。

    你去甲子营,以你狷介的性子,恐怕会将云峥的凶性激发出来,福祸难料。”

    张方平对云峥很了解,所以非常担心自己的好友。

    苏洵从怀里掏出一串珠子放在张方平的面前道:“是云峥自己邀请我去的,所以我有什么样的脾性他就忍着,再说甲子营的待遇丰厚,属下也很动心。”

    张方平拿着那串珠子哈哈大笑起来,笑的眼泪都出来了,拍着桌子道:“这混蛋也知道自己的短处在那里?这混蛋也知道老成持重是现在的甲子营必须具备的特点?这混蛋也晓得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,需要按部就班的做事?

    哈哈,知道自己的长处不奇怪,知道自己的短处还知道怎么弥补的家伙才是走远路的人啊,选人选的刁钻,还愿意下血本,这串珠子的价格不下两百贯吧?”

    苏洵从张方平手上夺过珠子揣怀里说:“我在账簿上作了一百七十五贯的帐,算是帮他省钱,一群热血上头的年轻人如何能少了监管,没有监管,不说明公不放心,恐怕陛下也不会放心。明公,云家有一个道士名叫笑林,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此人应该是密谍司的人,这个人也该进入军中,这样一来,万一有变,明公的责任也能少一些,为官怎么可以不给自己留余地?”

    张方平笑道:“少年军这件事情上,老夫不但会把密谍司拉进来,包拯,富弼既然都是既得利益者,他能岂能置身事外?”

    苏洵和张方平对视一笑,这才拿起张方平用过印鉴的文书,自己去州判厅去换取腰牌和告身,他和别的士子不同,担任参军和幕僚多年,自然知晓改如何运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