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入睡的时候,花棹曲着身子睡在临时搭建的床榻上等迟翌。

    就在刚刚,苏执琅披着满身风尘,从密道里疾步走出来,有要事相禀。

    和迟翌两人在烛台下密谈了许久,直到苏执琅站起来踢翻了一旁的椅子,尖锐刺耳的声音猝然吵醒了已然睡得摇摇欲坠的花棹。

    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看到墙面上映照出来的那片阴影,大得仿佛要覆盖另一个坐着的影子。苏执琅激昂剧烈的声音时不时地从里屋的门缝里漏出来,混合着迟翌温和恍惚的劝服声。她听不真切内容,只觉得那气势一阵阵地让人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里屋的动静才悄然无声了下去。

    她眯眼看着迟翌走出来,争吵已经结束,苏执琅也早已离开。

    迟翌走近看着她的睡颜许久,最后俯身抱起了她。他身上原本的冷香里掺杂了药的苦涩味,如今又混入了尘土和血腥的味道。

    花棹没问发生了什么事,心中仍有些不安,她下意识地搂紧了迟翌的脖子,将脸贴在他的胸口,去聆听他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他的心跳得很沉稳,她靠近的时候,总是变得有些快。

    “阿棹又不沉,我还抱得动。”他又向上颠了颠,打趣道:“不过阿棹如此热情主动,我真的好生欢喜。”

    他的胸膛宽厚,笑起来的时候带起的震动好似连同她的胸腔也不由自主地砰砰直跳。

    花棹蜷曲着手指,软软地搭在他脖子上,瓮声瓮气道:“你第一次抱我的时候,我记得你嫌弃我重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他眨了眨眼睛。

    “有的,还是在北望盟的时候,那天你让我跟着梅先生训练,第一天我累得脚酸,后来……”花棹声音低了下去,慢慢不说话了,把头埋在了迟翌的怀中。

    “傻阿棹,那不是我第一次抱你。”他亲了亲她的头发,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,他微笑着又讲了一个小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