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回到鹚姑渊便被重重的责罚过一次,他在兵器库里,铸剑炉便,被父亲要求打了一个月的铁。

    这一个月,他做出了他人生的第一把刀,一把短小精干,刀身极薄,却能削铁如泥的短刀。

    没有花样,看上去及其普通,他送到璇燃手中的时候,璇燃甚至觉得俗不可耐,丑的心中发慌,一再的不想戴在身边。吵吵闹闹的让哥哥好生练习铸剑,她像要一把好看的长剑。

    幼小的孩子,本以为如此便能让哥哥留在鹚姑渊,不再离开自己家乡半步。

    她确实也如愿以偿了,只不过,留下来的,却是一具具带不走的尸体。

    而最后背弃誓言,离开鹚姑渊的人,既然是那个最不想离开的人。

    璇燃看着那个悬崖的边上,她当年就是被放在了那个位置,腰间戴着那把被自己的嫌弃的短刀,看着鹚姑渊瞬间变成了平地。

    这里一点也没变,甚至连一草一木都为发生过任何变化。即便那日的事哪怕已然过去二十五载,可对璇燃来说,依是记忆犹新。

    璇燃看着那棵灌木,那双惊慌失措的眸子,似乎就在昨日。

    “禾帘,”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不断涌出泪水,璇燃泣不成声的说道:“爹爹,爹爹,我和哥哥的爹爹没了。”她抽泣着,望着抱着她的禾帘,抽咽着,“哥哥,哥哥也不见了?”

    小姑娘没有什么梨花带雨,她哭的伤心,满脸泪水,原本乖巧可爱的一张脸,却被泥灰,眼泪弄的满脸脏兮兮的。

    禾帘的手伸向小璇燃的脸,他本想替她拭去脸上的泥,可他却忘了自己此刻是满手的鲜血,不但没有擦干净小璇燃脸上的泥和泪水,反倒是将她的小脸沾上了血渍。

    禾帘仓皇失措的将手在衣衫上唯一干净的一处擦了擦,疼惜的抚着小璇燃的脸,“乖,别怕,我带你去找哥哥。”

    禾帘将小璇燃一把拦腰抱起,疾步行走。

    可一路险行,最后璇燃却只瞧见了哥哥手握长剑,“禾帘,带她走。”说罢,禾帘一掌蒙住了小璇燃的双眼,在他带着小璇燃离开的瞬间,长剑在那绝美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口子,鲜血喷涌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