盈羽更是感觉到了昊褚的悲伤和身体的颤抖,他是多么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,这是他唯一让自己做好的事,自己却还是让他如此失望。她更是觉得没脸面对他,便转过了脸不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,而此刻相比身体上的疼痛,更是心如刀绞,随时都会窒息一般。

    一连几日,昊褚都陪在她身边照顾她,盈羽虽然强忍着忧伤没再流泪,却始终因为自责,尽量躲着他,更是不愿与他交流。整天也就只是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,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睡着。昊褚自然心疼万分,更是随着她的性子,自己便坐在一边静静地守着她。

    对于昊褚来讲,即便是这种充满悲伤气息的平静,他也是愿意的,只不过这一点点心痛地安宁都被奎西王派人送来的联姻婚书打破了。好消息是奎西王收了兵,徐州暂时由临城的城卫负责修缮和整顿,但坏消息是娄佳必须以王爷正妻的身份接受加冠礼。

    即便昊褚此前便想到了,接受这联姻就意味着未加冠的盈羽要做偏房,可是按照自己的密探打探回来的消息,金国的娄佳公主从小颇受溺爱,为人泼辣无所顾忌,昊褚便能想到盈羽未来的日子有多难。

    而此时盈羽的状态,他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开口。他害怕看到她难过,害怕看到她再次受到伤害,他甚至更害怕她看向自己失望的眼神。但随着婚书上婚典的日子越来越近,朝都上下也不得不开始准备婚典的事宜。只是这一切他都严令禁止让盈羽知道,自己更是躲到了夕安殿,试图逃避这个令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爱人。

    半月后,盈羽在侍医的照顾下,身体恢复了不少。尽管她的心中仍然充满忧伤和自责,却因为多日没见到昊褚而感到更加低落。起初昊褚还每日陪在她身边,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就不来了,起初盈羽还觉得给彼此一些时间来适应,起码可以重新调整此时悲伤的情绪。但是在她的印象中,这却是昊褚第一次对她不管不问,甚至没有留下一言半语。她的确有些失望更甚至有些担心起来,便趁着中午晒太阳的功夫,拉着侍女问道“王爷最近怎么没回来?”

    侍女却摇了摇头说道“不知道,听说是搬到夕安殿去了。”

    盈羽倒也不觉得意外,毕竟自己的身子出了这个状况,按道理来讲,夫君是会避讳些的。于是她又拉了拉身边的侍女,轻声说道“给我找件披挂来,一会我去看看他。”

    尽管盈羽这半个月修养的还算好,但是面容依然还是尽显病态,原本水润的嘴唇,此刻即便染了唇脂,却还是显得有些干涩。

    这还是她小产之后第一次下地走这么久,身体更是极度虚弱,只是此时的担心却胜过了身体上的不适。在侍女的搀扶下,她缓缓走到了夕安殿,此时虚汗已经从两鬓和额头徐徐冒了出来。但盈羽却也没在意,只是用绢帕微微擦拭了一下。尽管祁戍早就知道了昊褚这些日子的事情,本还因为盈羽小产的事故意瞒着梓莲,而此时守在殿外的他看到盈羽此时身体康复了些,赶忙喜悦地迎了上来,但见到她额头的汗水便也赶忙扶住了她,轻声说道“夫人身体刚刚恢复了些,怎么就跑出来了?”

    盈羽却浅浅笑了一下,虚弱地说道“王爷在吗?许久没见他了”

    祁戍却突然迟疑了一下,随即说道“在屋里,我扶您进去。”

    盈羽浅笑了一下表示谢意,祁戍便扶着盈羽轻轻走进了殿内,只见此时昊褚正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靠躺在椅子上。盈羽笑着看了看祁戍,示意他先下去,祁戍便也没做通报,轻轻地走了出去。盈羽走到昊褚面前小心地坐了下来,见他此时虽然睡着却仍然如此愁容,便心疼地伸出冰凉的小手轻轻抚了抚他的额头。

    昊褚这些日子几乎不能入眠,此时的小睡更是因为几日来身体的极度疲惫才无意识地眯着了。然而这突然传来的凉意竟是把他从睡梦中意外地惊醒了,他猛地睁开眼看到此时盈羽正虚弱地坐在自己身旁,于是先是一怔,随即赶忙端坐了身体,更是不敢面对她那般低下了头。盈羽却没察觉什么,只是浅笑了一声轻声说道“吓到你了?”

    昊褚却依然微皱着眉头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。